就像约定好了一样，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远离那个衣服脏脏的，头发比一般男孩长很多便扎起小辫子的小孩。
长得脏，还是丑？
——都不是。
他的身子骨很弱，弱的就连小小的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。所有的人都远离他，不愿意靠近他，就连待在他身边一米范围内也不愿意。
以为就这样算了吗？这一点只不过对他是一点开胃菜而已。
不仅小朋友远离他，就连幼儿园老师都不愿意和他打交道，更有甚者欺负他，把他欺负的青一块紫一块的，小朋友们看上去不没有多大的意愿替他说情，相反，还在一旁大笑。
“脏小孩，没人管，一天到晚吃脏饭！”
“回去，别来和我们一起上课！”
幼儿园里每一个人都针对他。甚至有时他经过花台时都觉得里面的什么小花啊小草啊都在嘲笑他——因为他们笑得一直在弯腰。
这点还好，他能默默忍受。
等着放学，所有小朋友都被自己的家长接走了，他才从饭堂里出来——只有食堂大妈对他好一点，因此就选择在那儿“避难”——一个人走回家。
路上若是有人认出来他是谁时，就会开始冷嘲热讽。虽然他才几岁，可听着那些人的语气，就知道一定不是好话。
他也大气，全当没听见。
可总有一些头脑发热的青春期的人会朝他扔东西，什么都扔过——还有半壶水的矿泉水瓶，没有要的布偶，想扔进垃圾堆里的垃圾袋（包括垃圾）......
这些都还好了，有次他甚至被扔过石头和铁块，砸出了血......
他一声不吭，只管走自己的，把那些人扔出来的东西全部捡起来，放进一个大麻袋里——上次他在一个流浪者手里拿的——然后到了专门倒垃圾的位置再慢慢的倒进去。
回去后他还是被针对。
回家后“爷爷”“奶奶”一直都在骂他身上到底有多脏多脏，一天到晚不知道干了些什么，长大后肯定是个废物，社会的垃圾......总之要多难听都多难听。
他却毫不理会，两眼无神，等着“爷爷”“奶奶”睡着了才把自己的脏衣服拿到后院的水龙头下慢慢洗。
——本应该拿着棒棒糖的手早就裂开了不知道多少道口子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针对他，就好像自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来一样，但是自己已经来了，他们又不想看到自己......
他总能听见“爷爷”“奶奶”嘴里不停地念着什么“神”“佛”什么的东西，有时候他莫名其妙的让他跪在一个一动都不会动的神像前一天，不吃不喝。
“如果真的有神，他能救我吗？”
某天，他这样说着。
他不相信有神，也不相信有佛，他只相信现实。
一个被排斥孤立的现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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